第一章 故事

“上古大神混战已经过去了几十万年，咱们寰真修真界与仙界的通道被截断，这几十万年来也没有人能够突破化神期，故没有哪位大能能够找到飞升仙界的通道，这仙界接渡使下不来，咱也上不去呀！”

白须白发的古稀老者坐在大堂，桌前一壶清茶，一块细矩木，正在侃侃而谈，“莫老头，你这说辞也得几十万年没变过了，能不能来些新鲜的？”大堂左侧一方桌有一虬髯大汉冲着他口中的“莫老头”，就是那堂中的老者问道。说话间，那虬髯大汉嘴角的胡须随着他吐气而一摇一晃的，倒是十分有趣。

“哎哎，我这里可有往常不常说的趣闻，就是老汉我也得过日子不是？”

寰真界虽历经上古混战已有几十万年，但终究伤及修真界元气根本，灵草，灵脉，灵石都极大的被消耗，几十万年的休养也未能恢复，时至今日，那仅有的资源也被掌握在大门大派的手里，旁的也被有实力的散修瓜分。

而像莫老头这样资质不好又没门路的老头，在这茶肆里像个说书人一样，说些寰真界的旧故事来为茶肆拉拢客源，换取灵石的行为也不少见，倒是茶肆向来穷人多，十次也不定遇见一个大主顾。

却也是他今日运道来敲门，遇见那虬髯大汉，只见这大汉拿出一块菱柱形的透明石头，将石头拍在桌中央，口气十分得意的对那莫老头说，“老头，今儿你说的我高兴，这一块灵石就让你拿去。”

那块灵石个头不大，从色泽上看也只是个下品灵石，在寰真界，一百块下品能抵一块中品灵石，以此类推，一块上品就是一万下品，而极品灵石也是有的，可数量稀少，平时都不常见，何况极品灵石是布置远距离传送法阵的必备品，极少有做货币使用。

可就这，对于莫老头而言也不少了。

老头倒不忙慌，端起面前的水杯细细呡了一口，瞧着大汉面色不虞才缓缓说道，“老头子我倒有那么一个真事从来没有说过，只因这事牵连了那一家。”

老头指指东方，也不直言，倒是在座的人们也不笨，“难道是那陇家？”就有那机灵的悄悄质问那老头，“那家的秘闻我等哪里听得。”

“非也非也，老头子我何尝不知，不过此事终究是过去十五年了，在咱们南沽岛是没人知道，那外边可传遍了，何况此事虽与那家有关却也不直接关系。”

“你这老头，净吊俺胃口，还不快说！”虬髯大汉是个直汉子，被老头三言两语吊起了胃口，不禁催促起来。

老头听了，又老神在在的闭上了眼，手却比起五指之数，“老头你胃口可不小啊，五块灵石，怎的不去抢，你干上一整月也不过五块。”有那知老头底细的人直接就揭了老头的底。

“是呀，是呀！”周围的看客也跟着起哄。

“非也，非也，乃五十块。”老头闭着眼，神情缓和，话却像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开，刚热闹的大堂一下就寂静起来。

霎时，茶肆二楼窜出一道流光，砸落在老头桌前，吓得老头就是一摔，连人带凳栽在桌下，细看却是个金丝环绕的绛紫荷包。

众人抬头朝二楼望去，见是穿着一白一绿的两位姑娘，绿衣姑娘约莫十一二岁，明眸皓齿，甜美可人，身量不高却活泼明媚；白衣较之绿衣姑娘大些，有十五六数，神情安静，姿容秀美。

不待众人细看又听得那绿衣姑娘开口道：“老头，这袋子里有的可不止五十块灵石，你倒是给我说说什么陇家的秘闻，要是这说不出个一二，嘻嘻。”少女音如黄鹂，可这笑却不带什么好意，“我就拔了你的胡须和眉毛，让你做个光老头”。

老头急忙把桌上的灵石塞进怀里，呵呵一笑整了整外衫，让自己不那么狼狈的坐在扶正的凳子上，点头哈腰的，“是，是，老头子这就给两位仙子细细谈来”。

“此事说来，在咱们寰真界，地面主要就分为五大板块，西边的蛮荒之野咱不提，东边的法佛之源也不说，北边的神战遗址和咱们所在的南海群岛均不讲，今儿就谈谈那人杰地灵又门派丛立的中州大地。”

莫老头顿了顿就又接着说道：“中州位于四地交汇，商业发达，从古至今诞生了不少大门派，这其中就有正道门派赤霞宗，说起赤霞宗乃是当年赤霞老人一手建立，也是人才济济。赤霞老人一身修为实乃元婴期的高人，也有传言说他已经半步化神了。”

“而且这赤霞老人不仅修为高深，最重要的是嫉恶如仇，当时在中州，有一邪教门派，专修炼尸的邪功，还为此残害了不少的正道有为人士，大家都叫他们炼尸宗，在那时有不少宗门都想将炼尸宗除之而后快，但奈何其门派宗主也是一位元婴高手，一手起尸炼尸的道术十分厉害，即便是元婴大能也不是他的对手。”

“一直到这炼尸宗竟大胆到把注意打到中州大地，惹怒了赤霞老人，老人举全宗之力，一呼百应，召集了中州几大势力一起对炼尸宗发起进攻。这其中啊，就有陇家的老祖宗，陇家的那手九霄环佩，霹雳雷音一出就跟佛宗金刚相比也是毫不逊色，最是克制炼尸宗炼出的那些妖物。”

“老头，我且问你既有佛宗金刚，为何陇家老祖宗还要从南海到中州去？”绿衣女子似是对陇家实在有些兴趣，追问道：“那佛宗光头最是爱多管闲事，我不信他们没去。”

莫老头笑道：“这围剿之事乃赤霞老人发起，而这赤霞老人与陇家那位老祖宗，还有那居于南海深处重铭岛的孝纯老人当年并称‘三好友’，赤霞老人要出征炼尸宗，他的两位至交自是义不容辞。”

老头又是一顿，继续道：“唉，当年那一战实在是险象迭生，炼尸宗建宗神战遗址，那地方尸体何其之多，那炼尸宗宗主的一手招尸造魂之术，整个遗址亡魂皆是为其出战，正道根本无力与之对抗，那一战说起来真是横尸遍野，血流如河，就是和神战相比还要残酷，正邪两派死伤无数。”

茶肆里静静的，都为这战争的残酷而震撼，只那白衣女子轻柔的问道，“最后呢？”

“最后啊，赤霞老人与那炼尸宗宗主一场大战，力竭战死。那炼尸宗宗主也是重伤而亡。”莫老头摇着扇子，表情戚戚然，倒是有些滑稽。

“你这故事倒是讲得不错，那袋灵石就赏给你了，就是以后莫再拿陇家来做噱头。否则绝不饶你。”绿衣女子站起身来，敲打一番后，也不多言，挽着身旁白衣女子的臂弯，从二楼一跃而下，飘然离去。

那虬髯大汉倒拿起桌上那块灵石，走到老汉面前悄声对老汉说道：“莫老头，你这胆子忒大，为了灵石命都不要了吗？”大汉把手里那块灵石塞给老汉，“快快离开南沽岛逃命去吧。”说完也不理老头转身就快步离去。

莫老头看了看大汉的背影，捂着怀里的灵石急匆匆的往茶肆后厨去，不会儿从茶肆后厨牵出一稚童，“小驴儿，赶紧走，咱们要离开这儿。”叫小驴儿的稚儿小脚快步的跟着，一边问道：“爷爷，为什么呀？是因为刚才那两个大姐姐么？”

另一边，那两位姑娘也在快步走着，“大师姐，走这么快作甚，我还想逗逗那老头呢！”陇西月回过头看着身后的小师妹，曼声道：“含音，此事既岛上无人知晓，族中也无记载，可见此事族中不愿宣扬，那老头如今妄言，想来正要逃命呢！”